积雪簌簌落下。

她收了剑，踱步来到殿外广场边缘，扶栏而望。

云海雾绕，幻化成白色光带裹住她所在的峰，不似他处的翻涌不休，反而像极她，静谧流淌。云在脚下之时，更让人有一种飘飘欲仙的快感，华山风光也以此闻名。她淡然拨开了一丝云雾，这不是她要看的景色。

对面稍矮的山是灵虚殿所在，纯阳宫的每座山峰似乎都被吕祖用剑削去山顶，只余下一个个平整的广场，通常被用来做练功的场地。不过灵虚殿前却绝少有人习武，路过的弟子反而个个走得小心翼翼，屏住呼吸仿佛生怕吹灭了丹炉中的火焰。对，就是丹炉。灵虚子师叔素来无欲无求——当然，知道某些事情的她在心里露出个苦笑——平生最大爱好唯有炼丹。广场中央这座巨大的丹炉是他的宝贝，即使大雪不开炉也要时时擦拭干净，连带着全华山的人都染上了路过此处小心行事的习惯。其实大可不必，毕竟每天在山顶罡风的摧残下还能屹立如常的法宝，又怎会是寻常物品。摇了摇头，她不再看灵虚峰。

再抬高一丝目光，穿过重重林海，她的视线宛如突破空间的限制，看到了千里外的巨大校场上。人喧马嘶，好不热闹。所有的混乱和有序都成了背景，刹那间，天地间只剩那一个人认真舞枪的样子、拭去额角汗珠的样子、低头沉思招式的样子。

是了，是那里。

她就在那里。